每到秋天,许巍的这首歌便响起。原来的状态是半眯着眼,在街上边唱边逛荡,显得沧桑失意,然后写两首诗愤懑愤懑。现在是躲在电脑后面看秋天的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打电话给一个朋友,说了很多话,她说我说话越来越无聊了,然后就生气。我之后很严肃地说话了,她又认为我假。也许我真的变了。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不知道,也许复杂了。
浮世伤神啊!大概每个80后刚入社会都有这样的感想。前天看动画片百变狸猫时,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只只狸猫,在戴着人的面具,在人海里挣扎。以前总瞧不起 80后,认为我们这代人没知识没文化没教养,但现在看到那么多同代人开始从社会最底层开始艰苦挣扎,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我的很多同学和朋友建议我写下我们这代因大学扩招而贬值的大学生毕业后在社会上的经历,我没写,一方面感情太复杂一方面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思索容易流于偏颇。就如同写大学生活一样,总不能顺利写就,感情太丰富太复杂,提笔不知如何下笔。
有一天我问我们总编辑,什么叫白领。他说,我们就是白领。我摸摸口袋里的二十块钱,望着他。他说,坐办公室从事脑力劳动的就是白领。过了几天,我问他,什么是社会最底层。他说,我们就是。我说,我们不是白领吗?他说,为温饱忙碌的都是社会最底层。我当时猛然生出一种忧郁感,认为自己就是梵高式的苦行知识分子,即使一辈子不被人认可,只要守着这份蓝色的情调就能度过余生。于是我和总编辑经常讨论哲学,讨论古罗马,讨论古雅典。帮总编辑打他的哲学稿往哈佛大学邮箱里发,全然不考虑他们看不看懂中文。我们在秋天的晚上在秋风里谈论斯巴达人的进攻,然后在小摊上吃2元一碗的混沌。然后再在秋风里往回走谈论中国远古的民主启蒙问题。
在我现在的秋天里,我已然记不起当时我们谈话的内容,只记得总编辑叫苏红青,30岁,抽着最廉价的烟谈论着最深奥的问题。我们同样没有女朋友,同样渴望爱情。而三年后的秋天里,我已少了那份蓝色的忧郁和理想,变的庸俗而有点自暴自弃。他也许还在一个城市的最底层在昏暗的房间里思索,思索哲学,思索民主。也许他走出房门,看到外面秋天的阳光灿烂会想到爱情,会感觉没有温暖。会想到,我妥协吧,去找份好工作,去赚点钱,这样才会有女人爱我。也许吧!反正在一个秋天的忧郁里我是这样想的,当时阳光灿烂,我却缺乏温暖。
在深秋,我穿着牛崽裤,穿着蓝色的体恤和黑色的外套,套着牛皮靴,在一个晚上我结束了我的初恋。当时她坐的公交车和我坐的公交车同时开动,往相反的方向驶进城市灿烂的灯火中,这个情景一直铭刻在我的脑海,在很多个秋天的城市的灯火灿烂中我都会反复播放。
在初秋,窗外灯火通明,我在黑暗的房间内被朋友勾起往事谈起那一幕时恍若隔世。我常说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那么多小学中学高中时的漂亮女同学已然嫁为人妇或已为人母,让人感叹她往昔的美丽和今日的成熟。那些花儿已经随风飘去散落在天涯。我不知道我曾经的花儿现在在何方,也不知道她开的鲜艳还是憔悴,在这初秋的晚上,我摸着我日渐发福的肚子,想象着那个秋天瘦瘦的我拉着长发的大大眼睛的她走在秋风里的浪漫,就像秋天的童话。
这么早就回忆了?我们从青春的校园步入世故的社会,从一种生活方式和状态永远踏入另一种生活方式和状态,怎能不去追忆和回想怎能不去回忆呢?我们很多年后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参加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聚会,但性质和内涵已然全部改变,那时也可以回忆,但很多细节恐怕全忘了吧。经过岁月的磨砺大家变的冷静而成熟,即使放开了胸怀也难免一丝拘谨。那时我们不会谈论哪个同学和哪个同学的矛盾,不会谈论哪个班级和哪个班级的斗争,大家喜气洋洋寒暄欢聚拍照留念,透着世故的气息。
这次回家,和几个朋友吃饭,小胡提出过年举行小学同学聚会,我马上赞成。然后他说了他的构想,找以前的班长学习委员,然后全体在小学操场集合,叫以前班主任讲话,再举行升旗仪式,还戴红领巾等等。很好,但我心里怀疑,我们的小学同学们是否还有如此的兴趣,即使大家刚长大不久。
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大家悄悄地添了几件衣服便如往常般汇入匆匆的人流,很少人会想起蓝色的青春和那些花儿,很少人去回忆。街头留连着寂寞的旅人,他感到一丝寒冷,他抱紧身子,望着这灯火灿烂的秋夜。不知哪一处音响响起一首歌: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伴着我的歌声,是你心碎的幻想。你用你的眼泪,抚摸我的寂寞。那些无助的夜,我漫无目的地走。那些无助的夜,你牵着我的手。幸福如此遥远,我无法看见。这秋天的夜晚,让我感到茫然。
幸福如此遥远,我无法看见。这秋天的夜晚,让我感到茫然。
文章用“每到秋天,许巍的这首歌便响起”开头,通过生动、形象的语言的描绘,使读者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作者运用大量比喻,拟人的手法向我们展现出了秋天的美,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