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老家的旧房子。无言独立,轻抚粗糙的泥砌墙壁。这个承载许多回忆的地方,以静默的姿态,安详宁静地矗立了许多年。
好多年没有再回来这里了。
记得小时侯,很是喜欢回老家。那里,会有很多南方特色小吃。像米糕,表面多粉,入口微甜。像锅煎,一大块的,里面放着美味的馅,切割成长方形的形状,还有奶奶亲手弄的米花。
小孩子最是喜欢甜品了。玩累了,偷偷地潜进厨房,用玩耍后泥泞的手,未洗净就抓住灶台上的甜品,径直放进嘴里。每次都会被奶奶发现。那是一个慈爱的老人家,温柔慈祥的眉眼,宁静的目光,饱含柔情。她拉着我泥泞的小手来到井边,用那清凉井水细致地洗净我的手,轻声说仿佛呢喃,永远都是“不洗手就吃东西,肚子里就会长虫虫,疼的你睡不着觉:糖吃多了,牙齿就会被虫虫,到时就像奶奶一样,没有了牙齿,成了一个小老人了”云云。
虽然很害怕,但即使被说上很多次,年纪小时还是未曾改过习惯。仿佛奶奶轻声劝说也成为溶入骨血的一部分,在身体里在皮肤下绵延缱绻。慈祥的眼,粗糙但温柔的手。
老家的房子是旧式的建筑风格。木制的暗红的门,纹理清晰,因岁月久远漫漫剥落的皮层,摸上去有微刺的质感。跨过门槛,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条青板路,旁边有一块长满了荒草的空地。“那年,你走后没多久,这里就刮起了台风,连下了好多天的雨。你种的那些太阳花全都死了。多好的太阳花,你爷爷可喜欢它们了。那些花死后,他就把地给空着,说要等小不点放暑假回来住时,又在这里种满太阳花。谁知,你一走就好多年都没有回来……“奶奶在我身后轻声地说。呵,那些长着翠绿娇嫩叶子,永远只会在晴天里绽来笑脸的太阳花,它们是始终追逐着太阳的可爱的孩子。猛然发觉,失去了的东西无论你如何努力找寻都不会再寻回,而过去了的美好时光也不能再回头了。右手边便是卧室。里面有一个木制的箱子,沉重厚实,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打开来,浓郁的古老的气息萦绕在室内久久不散。里面堆放着父亲的旧课本和一叠文稿。翻开来看,不难发现,父亲是一个聪明的人。
整个房子是静立的风景,房间内暗影浮沉,家具在阴影中像沉默的智者。他们,用淡定的眼神,用细腻的感触,感受一切的人情冷暖。一幅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婉约模样。
不知道它存在几许年了。那种经历风雨之沧桑,被灼烧到熔点,冷凝后沉淀下来的静尘。以它特有的韵味,深深根植入脑海。
曾经在老家住过些时日。白天和小伙伴们绕着村子到处跑,每到吃饭时间,奶奶就会迈着蹒跚的步伐,扯着嗓子到处找我。没有呵斥,只有淡淡的微笑。这笑,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到了晚上,就早早地睡去了。待到天明,慢慢醒转。细细捂好被子,贴着下巴。奶奶已经起床,她是经常早起的。半世纪的辛勤劳碌,所养成的许观。即使没有很多活做,一到清晨,便又清醒,复找事做。
奶奶的眼睛清亮,笑起来的时母性的光辉,可以把一切黑暗丑恶的东西感化。做错了事,会过头,便是奶奶包容的微笑。在明媚的阳光下,或是在房间的阴影里,眼里所承载的,是一个世界。
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乡,搬进了父亲在一座新城市里买的一间房子。房子变得明亮许多,也不像老房子般狭窄,连生活用品都收拾得整整有条。总觉得,新房子比老房子少了一股味道。不可以乱蹦乱跳,因为楼下的住房会投诉我们。没有了青板路,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水泥楼梯;看不见木制的暗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扇冰冷的铁门。听不到熟悉的乡音,周围的人都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是陌生。
故地重游,依然满眼翠绿。长相奇怪的枝干向高,向南生长,庞硕的枝干挂着秋千。墨绿,浅绿,湖绿,沽绿交错相映。几个孩子在树阴下快乐地玩着玻璃球。都是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熟悉的树,周围充满了熟悉的味道,心一下子变得安定了。
故乡的水土养育了一方人,被一代一代的人饮用、享受,最终只剩下寥寥。那是无私的馈赠。它就像是彩色的玻璃球,透过玻璃球看到的永远是一个世界。
记得书上说,一个人对故乡的感情不是浅淡的忆想梦吟,而是深沉浓烈的爱。
故乡所牵绊住的,是游子的心。
人与故乡的关系,是风筝与线。
思想感情较肤浅,景物描写呆板平庸,主旨深化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