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山河。
于是挤出不多的钞票,换来公路车丈量身边一寸寸的山河。
记得初学自行车,只会从横杆下面半脚蹬,俗称:弓猫洞。我的第一次“马自骑”,是我将食堂马叔的大28自行车偷骑着玩,而等上了马路,心便变得狂野,卯着劲往外婆家前进,10公里左右的路途,骑得是险象环生。
掉路边渠里一次,将人家抓长鱼的竹篓瞄着都没这么准地撞破几个,或是看我腿部被划伤的狼狈样,人家放过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上车,由于慌张,没踏出多远,又照个装满红薯叶子的车,利索地“哐当”了。
那年我十三岁。
到学校会将同桌张建明那高头大马的二八自行车,课余强行呼拉到操场,以练习座上骑。我个子矮,老将车跌得稀里哗啦。后不肯再借,结仇。常临放学,拔他气门芯,然后高兴地扬长而去。后他患重病,我们并不知,记得因未有机会下黑手,拔气门芯而将他书全扔地下,放学时,他跨在自行车横杠上,对着我怒吼:“你等着,下星期见。”
而这一等,便没再见了,这个说要找我报仇的少年,没来,而且再也没来。
如今我又开始了我自行车之旅,一辆公路车,一份优哉游哉的心情,一部像素还可以又可大声放歌的手机,一个坚强的屁股。
好多清晨来时,骑至龙游湖,看湖面白鹭略过野鸭摇摆,看青草看蜘蛛网上挂的露水,空气里没有太多的尘埃。花开得很多,美的,闹的,恣意躺在路边被湖风微醺的泥土里,风吹薄瓣而出的微香,扑面而来。朝露未干时,有蚯蚓、大蜗牛,在路边蠕动慢慢爬行。也停下抓过一只蜗牛,将它放在我车龙头,带它看看世界了。
一切随缘看当日心情,也有随意骑至乡村陋道的,自有它意想不到的情趣。田畦间见劳作的大妈大叔,态度并不轻闲,做急了的大妈会喁喁碎语,看大叔的忍气吞声,或……无意间听到的这些都让人忍俊不禁。
最怕遇见气咻咻地迎面赶来,循循然汪汪叫的土狗。又不得像走路可路拾一棍,可聊备不时之需。只能在乡间的康庄大道上,一边虚张声势地呵斥,一边猛踩几下,再将自己美丽的大脚撂与横杆之上。
常做“独行侠”,因这样东望西望没人管,快骑慢骑自己说了算,这不仅是自由,也因只有在这时才特容易感受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味道。天覆地载,孑然一身,其间有自己喜欢的风和风中自己过分的歌声。
也跟大神小林带队的美其名曰“休闲骑”骑过,只骑得我泪奔加脚下狂奔,是第一,倒数的。心里恶狠狠地闪现“说好的休闲骑呢?”
真想拉此大旗,插我车上,做个破风手,快慢我说了算。
这篇散文,作者用饱含深情的笔触抒写从二八大杠到公路车的历程,告诉我们要“一切随缘看当日心情,也有随意骑至乡村陋道的,自有它意想不到的情趣”。立意深刻,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