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雷锋叔叔”,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放在心里的,又有几人呢?也许因为岁月悠悠日深月久,花落花开间,那些真挚的故事,慢慢失去了本色,甚至随刻意的雕琢沾染上虚伪的气息。
我也曾这样,在演讲台上大声念着《雷锋精神伴我行》,稚声明朗,也只是应付之辞,暗暗埋怨真是形式主义啊残害祖国花朵啊云云。那个所谓神圣的名字,早已失真,好似多年前的老照片,只有依稀泛黄的痕迹。
直到那个风清日朗的下午,阳光眷眷如柠檬果冻,日影碎碎摇曳,相碰时仿佛有风铃的脆响。老师在讲台上慢慢讲着,我在桌前慢慢记着,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悠然绵长。蓦得,一个明媚的笑脸闯入我的视线,嘴角的飞扬连绵到阳光,如同迎春花的烁烁光芒。
他在想什么呢?也许是看着劳动成果,充满了满足感,也许是刚刚帮大娘提了一桶水,心内有简洁明快的幸福,也许是他性格中的本色,本身就多彩而斑斓。
我下意识地向左瞥了一眼,却突然发现,那金色的日光和窗外的灿烂是如此相似啊!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那个报告文学中严肃的“雷锋叔叔”,竟然就在我面前,眼底有温暖动人的亮色,像邻家哥哥一样。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像我在演说词里讲的抚孤弱报家国,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幻想。
下课了,把密密的笔记借给前桌的男生,把铅笔借给同桌,拉着朋友坐下讲题目,被开玩笑时不懊恼,只是自嘲地笑笑:“哎呀,我就是这个样儿嘛。”我暗暗下决心改掉不耐烦的坏毛病,像他一样,初夏的阳光下目光清亮。清风轻起,满树摇情,我一个人乐呵呵地笑了。空气中,有什么在悄悄弥漫,泛着淡淡的温馨滋味。
那个日子,算来也过了两年了呢,但那醉人的温暖仍历历在心。它成为我性格中的一部分,随我在前路辗转颠簸。
雷锋,并不遥远。窗外的阳光清明如昔,我仰首望去。
云淡风轻。
本文表面上看是一篇写人的文章,其真意却在于传达自己对似已渐行渐远“英雄”的一种理解和体知。物欲横行的时代,助人为乐的品质是不是真的已经离我们远去,助人为乐的英雄是不是已经蜕化为一个渺远的名字,这不仅是在拷问作者自己的灵魂,更是在拷问我们读者,拷问我们的社会和时代。好在拷问的结果是令人欣慰的。